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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狂徒

第十七章 狂徒

灰暗的帷幕之下,邪恶的奴仆在地上肆无忌惮地爬行,他们挥舞着尖利的爪牙,屠杀所有良善的生物。大地在流血,羔羊在哭嚎。

太阳已经陨落,首席审判官乌娜如是说。

杀害亚蕾娜大人的家伙该下地狱,违背亚蕾娜大人教义的也该去死。

从脖颈流出的鲜血顺着乌娜的手指滴落于地,强盗口中的哀鸣已经化为咕噜咕噜的白沫,他的双腿死命地挣扎,然而已无济于事。鲜血喷涌而出,将她如人偶般素净的脸蛋点上一滴红珠。

乌娜脸上挂着狂乱的微笑,她面色潮红,将强盗的尸体丢下,在她身旁,数十个死状同样凄惨的强盗将大地染成暗红色。

要不把这里的邪教徒都给杀尽吧?只有完全纯净的土地,才能容纳的下亚蕾娜大人那伟大的身躯。

从死人堆中将乌娜救出,并将乌娜抚养成人的亚蕾娜大人,明明一直在救赎世人,为什么世人却要背叛她?

亚蕾娜大人曾经牵着她的手,教会她祷告,耐心地教她阅读经书,让她了解神明的伟力,她施舍的足迹踏遍整个世界,这样的人,又是谁会将她杀害?

她的脚狠狠地踩在强盗的尸体上,血肉将她洁白的鞋履染红,但她的心情却异常愉悦。

有人轻拍乌娜的肩膀,她如触电般转过头来,看到一位穿着骑士盔甲的男子,他紧绷着脸,对乌娜说道:“差不多够了,乌娜,我们是到这里来调查,而不是来屠杀的。”

乌娜面带厌恶地转过头去,教会圈养了一批教会骑士,在这之中,他——克里斯•希诺是亚蕾娜大人最喜欢的骑士,同时也是乌娜最讨厌的家伙。

作为神的护卫,他过于天真,屡次放过异教徒就算了,他在异端审判时竟然还公开为那群渣滓们开脱,如果不是亚蕾娜死保希诺,他早就被乌娜丢进净琉忏悔所里了,要知道,目前还没有活人从净琉忏悔所里出来过。

乌娜私底下被中央教廷的同僚们称作「狂徒」,但他们知道,能处理这种事情的也只有狂徒。防止狂徒失控,他们派了希诺作为狂徒的帮手。

“得叫人把他们埋起来。”希诺挠挠腮帮子,他那可悲的慈悲又开始作祟,要知道,正是他慈悲的剑将扑来的强盗们撕成碎片,乌娜懒得理他,就说道:“不行,我们得先完成任务。”

希诺单膝下跪,划十字为他们祷告。

“你只会让他们更快地下地狱。”乌娜冷冷地说道。

“那我希望地狱的恶魔怜悯这些迷途的羔羊。”

希诺短暂地祷告完毕,站起身,“我们继续走吧,这里离地方教会应该不远,阿列克谢大人还在等着我们呢。”

听到阿列克谢的名号,乌娜不禁挑眉。阿列克谢是亚蕾娜大人的好友,也正是他将亚蕾娜大人的死讯告诉中央教廷的。然而,阿列克谢平时神出鬼没,乌娜并不完全信任他。

下任教宗的选举在即,亚蕾娜大人如果还活着,百分百是她连任。阿列克谢为了赢得选举,杀害了亚蕾娜大人,这完全有可能。

乌娜内心的怀疑在逐渐酝酿,如果真是阿列克谢干的,他一定会被乌娜慢慢折磨至死,她已经想好用什么工具了。

乌娜翻身上马,向地方教会的所在之处——圣瓦莱汀教堂奔去。

与此同时,克洛依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。

圣瓦莱汀教堂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金色,这座教堂外部由大理石所筑,洁白而精美。琉璃瓦制成的玻璃被染成了多种颜色,分块镶嵌在墙体表面。内部更是金碧辉煌,马赛克砖将地面装点地异常精美,八面窗户朝天大开, 充足的光照将整个教堂置于光明之下。

“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城堡那么暗了,因为经费全到了教堂这里。”克洛依感慨道。

“在古帝国,我们把金子拿来做钱币,而他们却拿来造教堂。”爱丽丝无奈地叹气,“可以说是太奢侈了吗?”

克洛依的鞋子叩击教堂光洁的地板,传出清脆的响声,在教堂里久久回响。

现在是午后时分,前来做祷告的人寥寥无几,等到最后一个信徒离去后,爱丽丝把教堂的大门关上,然后直接坐在附近的长椅上。

“你说,我们背着汐奈出来是不是不太好?”克洛依说道。

爱丽丝将手臂挂在长椅上,她眯着眼睛,脸就像汤圆一样陷在柔软的靠垫里。

“我不想让她掺合到这事里来,以她的性格,我估计就算我们没叫她来,她也会自己跟来的。”

“那我呢?你要我做什么?”克洛依问道。

“你作为证人,把你所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就行了。”爱丽丝躺在长椅上,任凭射下的光线将她的脸照亮,“希望来的不是乌娜,如果是希诺可就太好了。”

“他们是谁?”

爱丽丝看向克洛依,“两个麻烦的人,前者是中央教廷的审判官,被称为「狂徒」,她对于亚蕾娜有着近乎崇拜的感情,后者是教会骑士,是亚蕾娜的绯闻男友,总之,都不是什么好料理的人,中央教廷八成会让他们其中的一个来。希诺好歹是个正常人,乌娜就完全是疯狗,专属于亚蕾娜的疯狗。”

“有多疯?”克洛依好奇地问道。

“她对异教徒毫无怜悯,曾下令把异教徒的村子付之一炬,这还是她众多光辉事迹中最轻的一项。”爱丽丝皱起眉头,谈起乌娜对她来说很难受,“亚蕾娜尚在时还能管管她,现在……只有神明才知道她的想法。”

克洛依感觉到一阵寒气,还是远离这种人比较好,她缩紧身子,继续说道:“我希望是希诺来。”

“希诺,呵呵,别对他抱有太大希望。”爱丽丝摇摇头,此时,教堂大门后传来敲门声。

“阿列克谢。”门后的声音非常模糊,分不清是男是女。

“来了。”克洛依心中一凛,她上前,把教堂的门拉开。

“你好,请问阿列克谢主教在吗?”

一个高大帅气的骑士出现在门后,他留着一头棕发,脸上带着笑意,看来他就是希诺,克洛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,起码这个人看起来不是坏人。

然而,从希诺背后突然闪出一个紫色的身影,克洛依被一把扑倒在地,背部的疼痛促使克洛依的眼神聚焦,紫发少女把她牢牢按在地上,头发散落至地面上,与克洛依的银发相交。

手镯发出淡淡的微光,少女抬起克洛依的手,紧紧抱住手镯。

有液体从上方不断滑落到克洛依的嘴边,克洛依舔了舔,是咸的。

“亚蕾娜大人!”紫发少女已经哭成了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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